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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的葬礼

我用月光洗去半身的疲

去赴一场

玫瑰花的葬礼

脱去千年的白色长衣

来换上

一身绯色舞裙


钟声响起

它敲响的次数正好是

二十一

涂抹均匀了银朱色的指甲

手却屈起

叩响门扉

门后的殷色殿堂

大堂它是

空荡荡荡

如千年来一样。


千年来 

人们早已不再说爱

甚至连风都懒于

将玫瑰花掩埋

随飞尘翻卷

它们只是腐烂。

如若贴近大地

是否能听到玫瑰花的哭泣?

曾经我如此好奇

曾经我伏下身去——


钟声再一次响起

在沉重的钟声里

混杂着细碎的足音

微小的不同已

足以刺破沉寂

或,你也可以将之形容为孤寂。


殷色大堂中站着的赤色的我的眼中

映着白衣

白衣女子走进空洞的礼堂

手中缀有

缀有灿烂绚丽的

一朵玫瑰花。

那也是千年来的第一朵。


钟声响彻

钟声不停

她像千年来可悲的诗人

却不语千万句十四行的吟唱


千年前这礼堂从未空空

空想者尽为诗十四行

把赞歌也拆为葬歌

葬歌的音符

倒刺入维纳斯的心肺

撕开了的胸腔

只剩下被风灌满

血流成河

和不出他们想要的歌

——万千世人高唱的赞歌


于是他们离去。

售卖玫瑰或献上玫瑰的人

只留下背影


千年后我终于再见一人

也是这世间唯一一人

她手捧玫瑰一朵

走向礼堂


我想献出玫瑰和我的心

如千年前这礼堂的所有者一般

我欲予她永不消逝的热情

予她恒久不褪的美丽

予她爱与美的血

于此她每一声恸哭都成永垂的诗


我想她应当接受。

毕竟我阅尽浮慕玫瑰者

众人只将永恒视作一生所愿

不信花期  不信凋零

在葬礼开始的第一次

就永远离去


我终得知她不是众人  亦非诗人。

女子穿着白衣推开我的厚礼

她说她不爱风月更不为名

她爱我一身殷红

却只穿白衣。


我不知这是玫瑰的悲剧   形而上死去

还是爱得单纯——

一种纯白的证明

我只知

我于此永远不配

不配踩在千年之厚的玫瑰尸骸上永生

不配主持一场场玫瑰花的葬礼

玫瑰花永不死去

我想,这是我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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